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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天皇竟把这些家伙当成怪兽了(组图)

2016-08-30 萨苏 老萨有发现

众所周知,日本皇室个个都是生物学家。现任天皇明仁明是国际生物分类学的权威之一;其父裕仁天皇是个海洋生物学家;次子秋篠宫文仁也是海洋生物学家,被称为“鲶鱼亲王”;大女儿清子则是个鸟类专家……所以您看这一家,完全是生物学世家嘛!


但爱好生物的传统并非古已有之,像他们不太远的祖辈——明治天皇,对于生物学的知识就没有这样精通了。您要是拿出个动物园的长颈鹿、穿山甲什么的,他估计会以为是龙一类的神兽,敬重地三叩九拜也说不定!不信?您看看这篇小文:



日本天皇眼里的怪兽



海马?好像和我们平时在中药店里面见到的那一种区别很大


龙鲤、果然、海驴、麒麟、熟兔……


听到这些奇怪的动物,可能有人会怀疑是不是进了山海经。其实,这些都是日本天皇学习动物知识的时候要面对的怪兽。十九世纪,明治维新开始的时候,日本普及近代教育,民智渐开,大概是为了避免会见外国使者的时候弄出指鹿为马的笑话来,天皇也要学习世界上各种动物长什么样。


这事儿说来似乎简单,实际操作却不容易。您想,像驴子或马,天皇可以拖一只来看看,要是学习犀牛或者河马长什么样儿,难道也牵一头过来?那大殿的御守护有切腹的危险。


于是,这个任务便交给了日本的相关学者。


江户与明治交接之际,在东京的汤岛大成殿召开了日本第一次博览会,聚集了一批著名学者,包括织田信德、广濑直水、久保弘道、谷森眞男等,这些人后来建立了日本的国立博物院。明治六年,他们中有两位学者受文部省之命编纂一套包括动物,植物的图志,用于包括天皇在内的日本国民普及教育知识。




筹办日本国立博物院的委员合影,前排右一的服部雪斋和右二的田中芳树,错,田中芳男便是负责这套图册编纂的学者,其中田中负责遴选动植物和题写说明,服部负责画图。



服部是日本当时绘制动物图形的高手,这是他绘制的朱鹮


这种大鸟被视为日本皇室的圣鸟,天皇所穿服装的颜色和它相同,和中国的明黄色一样,是皇室专用的。这张图显示了服部写实的画风和敏锐的观察力。


如今,野生朱鹮在日本已经绝迹,只有我国陕西洋县还有一小群,比大熊猫还要珍贵


明治七年,即1874年,这套名为《博物图》的挂图得以完成,文部省对其表示认可,其中有些动物的形象和注释今天看来仍然令人感觉饶有兴味。

比如,对于猫的描述是:“可为人家所驯养,因为能够捕食老鼠而被认为对人有益,但不免偷盗之性。”


看来,日本国的喵们自古以来便是一种需要反省和接受改造的动物。


不过,就像题图的“海马(根据描述推测是海象)”那样,一些罕见的动物也出现在了挂图之中,当我们今天看到它们的名字时,也不一定能够对得上。比如——

龙鲤,假如不看图可能会认为是一种鱼


它的身份并不神秘,正是近来常在野生动物馆子查到的穿山甲。不过这个名字倒有一点来历。在我国传统文献中,穿山甲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鲮鲤”,意思是有着鲤鱼一样鳞片的哺乳动物。


但理解成“龙鲤”就不对了,因为中国古代有一个故事便是讲穿山甲和龙的区别。《郁离子》曰:


“有献鲮鲤于商陵君者,以为龙焉。商陵君大悦,问其食,曰蚁。商陵君使豢而扰之。或曰:是鲮鲤也,非龙也。商陵君怒抶之,于是左右皆惧,莫敢言非龙者,遂从而神之。商陵君观龙,龙卷屈如丸,倏而伸,左右皆佯惊,称龙之神。商陵君又大惊,徙居之宫中,夜穴甓而逝,左右走报:龙用壮,今果穿石去矣。商陵君视其迹,则悼惜不已,乃养蚁以伺,冀其复来也。无何,天大雨震电,真龙出焉。商陵君谓为豢龙来,矢蚁以邀之。龙怒震其宫。商陵君死。君子曰:甚矣,商陵君之愚也,非龙而以为龙,及其见真龙也,则以鲮鲤之食待之,座震以死,自取之也。”


把穿山甲当龙被视为一种对龙的侮辱,会遭雷劈的。


不过穿山甲倒真有一样和龙相似的地方——它会游泳。很难想象这样一头在土里钻的动物会游泳,但穿山甲会游泳可能是遗传。


从化石来看,古代穿山甲很可能是从一种类似龟的动物进化来的,生活在水中,身体也比今天的后代肥硕得多。今天的穿山甲游泳时会往肚里吸很多气,或许那时候它的样子会跟老祖宗相像吧。


在服部的画图上还可以看到两种驴。


海驴,从日文字母标示来看应为海豹,而且注明出产于和歌山,即纪州


今天和歌山已经没有野生海豹了,日本产的斑海豹其生活区已经退缩到北海道知床半岛等地,不过,偶尔也有一些会出现在濑户内海,会变成万人瞩目的明星。


2013年8月,一头迷路的小斑海豹出现在神奈川湘南海岸,成为很多人关心的“小田宝宝”


不过,也可能画家的认识有一定错误,海驴在我国古代是海狮的别称,也许他本来应该画的是海狮。如果是这样,他可能错过了一个不该错过的机会——他可能会画到日本海狮,一种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绝灭的独特海洋哺乳动物。今天,日本海狮只剩了几件毛皮标本,没有人能够画到活的这种动物了。


还有一种驴是“斑驴”。


所谓的斑驴,其实便是今天大家熟悉的斑马,只是不知道为何被日本人当成了驴


在中国同一时代,它有一个更富有想象力的名字——虎纹马。



至于真正的斑驴,是一种半身带有斑纹的动物,原产于南部非洲,1883年灭绝——正在服部开始画图的十年之后。



至于麒麟这种神兽嘛……

我们都认识它,不过是长颈鹿而已


也有一些动物虽然名字怪异,其实并不稀奇。


比如“果然”,是除日本猴和猕猴以外所有猴子和类人猿的总合,我们称其为灵长类,而日本人则称其为“四手类”,从其特点来说似乎也很贴切


这种连名字俺也读不出来的东东,无疑是北海道巨熊


这是东北亚棕熊的一个分支,身体肥硕,性情凶猛,最近刚打到一头,重达八百斤。



日本人的祖先可能对这种怪兽又怕又敬,所以给其起了个十分神秘的名字

熟兔,听来奇怪,真实来说是家兔而已,只是为了和野兔区分,用了这样的名字

麝兽,即香獐,麝,广泛分布于我国和东亚各国,本不足为奇,但服部雪斋在这张画上难得地犯了一个错误


麝的一大特征便是后腿长,前腿短,服部所画,倒是和郑和时代画的长颈鹿有几分相似了。


想来,当年天皇面对这些怪兽,只怕也会感到稀奇。服部雪斋的画和田中芳男的注释相得益彰,而且已经开始脱开东方写意画的局限,在吸取花鸟画和浮世绘优点的同时,注重了科学和写实的描述,这在当时可以算是一个进步了。


在文章的结尾,附加服部雪斋所绘《博物图》中的一张,大家也可以自行领略一下一百五十年前这位画家眼里那些奇怪的动物。






如果觉得有趣,请广而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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